【凯源】【律师x医生梗】在人间(完)HE
点梗请自助啊,我过两天再把目录贴进来,现在手边没电脑,么么哒
王俊凯来的时候王源正窝在办公桌后面剥巧克力的包装皮,他刚下了两台手术,现在只觉得饿得发昏。
“你先坐一会儿,我缓一缓咱们再出去回家。”王源三口两口嚼完了巧克力趴在桌子上挺尸,嘴角沾着的巧克力也懒得擦,“好累。”
“晚上想吃什么?”
王源虽饿的头昏脑胀却是没有半点食欲,但他能和王俊凯坐在一起吃顿晚饭不容易,他认真的思考了半天,半死不活的报出了两个菜名。
“就这样?”
“恩,今天这两个状态都不太好,晚上可能会被叫回来,不想吃太多。”王源拨弄着桌子上的病历本,最上面的是今天手术的两个孩子,都是八岁,又都是极凶险能要了性命的病。
“行,一会儿先去超市,家里的菜不多了。”
王俊凯见人休息的差不多了轻车熟路的从柜子里把大衣拿出来给王源换上,“晚上有点冷,把扣子扣上。”
“要不我下去买菜,你在车里等我?”
“我也去吧,好久没有看见正常健康的人了。”王源抚了抚衣服上刚压出的褶皱,站在人来人往的超市门口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这两天收进来的都是些重的,家长也都歇斯底里的。”
王俊凯见他那般样子心底一痛,揽过他的肩膀说道,“忙完这阵子我带你出去走走,散散心,整天呆在病气沉沉的医院里,我的源源都要变成小老头了。”
王源点点头,拉过一旁的购物车跟着王俊凯往里走,“我最近总能梦到以前的事,有老师有同学,还有背不完的课本,念书的时候我成绩最好,那时候我特天真,以为我能把每一个收进来的孩子健康的送出去,后来工作了这些年,我才渐渐的明白过来,在病魔面前,我们都是凡人。今天那两个孩子才八岁,现在还躺在ICU里,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他们家都不是特别富裕的家庭,也不知道他们父母能坚持多久。”
王源很少跟王俊凯提工作上的事,总觉得王俊凯工作上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不能因为自己再去分神,他一般选择自己扛,但也有像现在这样扛不住的时候,他会跟王俊凯讲一讲,不为寻求帮助,只为确定自己还存在。
“那你后悔么?”王俊凯轻声问道,他侧过头去看王源的侧脸,他最近忙的厉害,几乎每天都有手术要做,前阵子养出来的几两肉已经不知掉到什么地方去了,状态也不算太好,面露疲色,眼下还带着眼圈儿。
王源转过头与他对视,他虽精神不济,眼神却明亮的很,又坚定又温柔,他摇摇头说道,“我选的路,从来没有后悔过,我知道我最终没有阻止他们的离去,但他们努力过,我努力过,这就够了。”
半晌,他又低头说道,“虽然道理是这样讲,但每一次和他们分别我都很难过。”
王俊凯伸手揽住了他,低头轻轻在他的额发上印下一个吻,“傻源源。”
两人逛完了超市便回家做饭了,本来说好了今天王俊凯掌勺,但饭做到一半就被一个电话打断了,王源把他推出厨房让他去处理工作,自己接着做完剩下的。
等王源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来的时候,王俊凯刚好处理好邮件从书房里走出来,脸上的神色不太轻松。
“工作不顺利?”
“嗯。”王俊凯解下还没来得及脱的围裙,坐到餐桌前说道,“开发商拖欠着抚恤金,农民工们已经开始有些暴躁了,看样子他们要是再拿不到钱就要在政府门前静坐了。”
“有你这个大律师帮着,他们还那么躁动?”
王俊凯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他们只要钱,管我是谁。”
“那你小心些,跟他们讨论案情的时候,找个理智点的。”
“没事,过两天就开庭了,这个案子很快就结束了。”
也不知是晚饭的时候王俊凯说的案子太吓人,还是最近没有休息好,王源躺在床上挺尸了很久也没有睡着,他又不想把王俊凯吵醒,只能干巴巴的僵直在床上,后来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腰酸背痛,跟被别人打了一顿似的。
王源捶着后腰一路走进办公室,板凳还没坐热乎就被叫到手术室抢救病人,病人正是昨天刚做完手术的一个孩子,刚刚出现了心脏骤停。
王源尽了全力也没能把那个孩子救回来,他疲惫的走出手术室,满含遗憾的通知了家属,准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个人待一会儿,却在下一秒被人打翻在地。
当王源意识到他遇到了医 闹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按在地上打了两拳踢了三脚,他想还手,但他刚刚做完一台手术已经是心力交瘁,此时只有挨打的份,但好在保安和其他医生赶来的快,迅速将人从他身边拉走,王源蜷缩在椅子上听着越来越远的诅咒声,忽然心生委屈,他想给王俊凯打个电话。
他拿出手机准备给王俊凯打个电话,忽然被跑过来的小护士拉住了手臂,王源昏昏沉沉的听了半天,才听清小姑娘说的是,“不好了王医生,你家先生被送来急救了。”
王源坐在椅子上愣了半天,才弄明白了事情的大致经过,民工觉得拿到抚恤金无望而选择了跳楼自杀,王俊凯作为他们的律师上前安抚,在交涉过程中不知怎么的就被甩开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没什么大事儿,可能有点脑震荡,等人醒了再观察观察就能出院了。”
同事安慰的拍了拍王源的肩膀就去忙别的事了,留下王源一个人坐在病房里陪护。
王俊凯安然的在床上躺着,王源坐在椅子上看他,开始小声儿的说话。
“很累吧,明明是为他们好,明明自己没有错,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们不好过我心里也很难过,那孩子才八岁,就这么去了,我也很伤心,可是他家人的做法让我更伤心。
小凯你呢,这么多年我看着你一步步走来,有时候我在想是什么支撑着你走下去的呢,你一直坚持为民讨个说法,可是你看看,就是你一直想守护的人,把你害成了这个样子。”
王源枯坐在床前,他一直思考着,直到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是个陌生的面孔,王源上下打量着来人,那人瑟缩了一下,赔笑道,“我来看看王律师怎么样了。”
电光火石之间,王源知道了来人是谁,就在那么一瞬间,他心里忽然冒出来无数恶毒的想法。
你不是要自杀么,为什么你还站在这里?
为什么摔下去的不是你?
为什么你还不去死?
王源不动声色的咽回即将脱口的恶毒诅咒,他冷着脸,垂下眼帘道,“我先生他还没醒。”
他轻飘飘的抛下那么一句话,随即转身关门,将那一脸尴尬的人挡在了门外。
他无法对那人恶语相向,可他也做不到对那人笑脸相迎。
王源重新回到床前坐着,他忽然觉得有些累,他想睡一觉,王源没躺到临床上去,他只是趴伏在王俊凯床边,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再醒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王源被小护士推醒,被告知有人找他。
王源有些迷糊的看着门口拿着果篮的夫妇,意识到这是另一个孩子的父母。
中年男人红着眼眶把果篮递给他,哑着嗓子说道,“孩子今天早上走的,虽然他走了,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这个果篮不值钱,但你一定要收下。”
王源点点头收了果篮,又安慰了两人几句才重新回到病房,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照在王俊凯慢慢睁开的眼睛上。
王源缓缓走过去,轻声说道,“我想我知道是什么支持你一路走来了。”